阿佛呀

萧七公主驸马

【苏靖/殊琰】我皇爷爷和他男人们的那些事5

  今年,祁王妃为萧景琰和萧平旌做了新的斗篷大衣,红色的锦面,绣纹精美,披在身上既暖和又漂亮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爱不释手,当即就穿上了,在镜子前转着身欣赏,随后又嚷着要跟七哥穿上一起逛夜集。

  

  萧景琰也极是喜欢,只是他不太好意思,红着脸向祁王妃道谢。

  

  祁王妃比他大几岁,看萧景琰红了脸又乖巧的模样,忍不住想起了她母家里那些弟弟,只是也不好如对她家弟一般亲近得揉搓他的脸蛋,便伸手替他把斗篷衣带系上,又退后几步上下打量,眼中笑意温柔。

  

  “好看,这么些皇子里,怪不得你兄长只偏疼你的。”此处没有外人在,祁王妃这话着意调笑,让萧景琰更不知如何应答。

  

  祁王十七岁出宫开府时,接了萧景琰在他府上教养。这自然是不符礼制的,只是祁王极得宠爱,又有宸妃帮忙说话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梁帝就同意了。

  

  萧景琰虽不如别的孩子嘴甜,但胜在乖巧懂事,其实也是极讨喜的孩子,不然也不会让他兄长如此喜爱。祁王向来重视规制礼仪,唯一破例接皇子出宫放在他身边,也是为了萧景琰。

  

  后来萧平旌长大些,因有他哥哥的先例在,接他出来就更方便了。至于他们的母亲静嫔,她信任祁王,让两兄弟跟着祁王她没有不放心的,只叮嘱他们要听兄长的话,不可贪玩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现得了新斗篷,欢喜不已,看时辰差不多了,便提了灯笼拉着萧景琰往外面跑。

  

  祁王府门口的树下,林殊和穆霓凰已等在那里,二人正笑谈间,就见穿了新衣的两兄弟向他们跑过来,鲜红的斗篷在夜色中,如同两簇跳动的火焰一般灼目耀眼。

  

  穆霓凰羡慕得拉着萧平旌的斗篷看,不由赞道:“这篷衣真漂亮!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还是孩子心性,毫不掩饰把开心都显在脸上:“自然,这可是王妃嫂嫂为我们做的!”

  

  王府门前挂了两盏大灯笼,借着光,林殊将萧景琰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,他这样安静,让萧景琰都奇怪,笑问道:“怎么不说话?”

  

  林殊伸出手,把萧景琰身后的兜帽盖在他头上,帽沿雪白的绒毛围着他头脸,使他双眼更显清亮动人。

  

  林殊莫名呆了会,才煞有介事得点点头:“想来昭君出塞时之风姿绰约,也是不如我们靖王殿下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萧景琰没等他说完,便瞪着眼睛伸脚要踢他了。只是林殊动作更快,他戏弄完萧景琰,早有准备后撤了两步,看萧景琰要追,赶紧先跑出去了。

  

  夜色之中,萧平旌和穆霓凰只好追着前头两个哥哥在街上跑,边跑边笑起来,摇晃的灯笼将少年的笑颜皆映得温暖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这一年,穆霓凰的母亲和弟弟都被送入京中居住,穆霓凰也没有跟着他父亲回南境,而是陪着母亲留在了京都之中。

  

  林殊和萧景琰都很高兴,萧平旌只有更加高兴了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知道穆霓凰和林殊是有婚约后,除去解开了霓凰郡主多年未婚的疑惑,心里又更是安心。因为有她在,林殊总不会天天来找萧景琰了。他不来,萧平旌也就不会被他捉弄,更不会因为被他捉弄之后还打不过他而生闷气。

  

  可林殊偏不是这样,他拉着穆霓凰还是要找萧景琰玩,萧景琰大多时候会去,有时候又不去。萧景琰若不理会林殊,林殊便气恼得叫萧景琰是倔水牛,穆霓凰也乐呵呵得帮腔。

  

  这一日,林殊拉着穆霓凰要叫萧景琰去一个地方,总归是祁王明令禁止了不给萧景琰去的,萧景琰便不理他,只管带着他的马儿喝水吃草。

  

  “萧景琰!你到底去不去啊!”

  

  “皇长兄说了不能去,就是不能去。”萧景琰一板一眼,都不带看一眼林殊,林殊被气得叉腰,他向来没什么耐心,如今耐着性子已经磨了半天嘴皮子了,萧景琰却还是认死理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这水牛!”

  

  穆霓凰听见这雅号便笑起来:“哈哈,靖王哥哥喝水如饮牛,又认死理,可不就是水牛哥哥吗?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本来在一边看林殊吃瘪看得开心,可见他皇爷爷被联合着“欺负”,皇爷爷也只笑着不说话,任他们取笑,便看得心里着急。他看了看靠得紧紧的林殊和穆霓凰,眼珠子一转,笑容暧昧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七哥这不是为了不打扰你们?哪有小两口出门,天天拉着别家哥哥一起的?”

  

  这话一出口,穆霓凰霎时红了脸,林殊愣了下,也沉沉得静下来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在琅琊阁时跟着老阁主学习,老阁主确实学识渊博,但是说话行事,有时候也着实不着调,所以萧平旌跟着他耳濡目染的,也学了不少吊儿郎当不正经的话,他在这边已经算是安分守己了。

  

  萧景琰听到此话,也是惊了一下。毕竟是男女婚事,不该如此拿来调笑。可是,他见林殊和穆霓凰都不说话,脸上神情便由怔愣而变为觉得有趣,回头朝萧平旌赞许一笑。

  

  “景平,我们走。”萧景琰翻身上马,示意萧平旌跟上,“让他们小两口去玩,我们兄弟俩到别处去。”

  

  萧景琰在马上提着缰绳,阳光下扬眉笑着回眸望一眼林殊,半束的发丝在他脑后轻扬,不像是天家贵胄,倒像爽朗潇洒的江湖儿郎,如风一般从林殊身边驱马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望着马上快活恣意的萧景琰,林殊蓦然心跳停顿,随后又强烈得鼓动起来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六月初,崖州出现叛乱,叛军勾结海盗滋扰百姓,崖州府军向朝廷求援。林殊自请前往崖州平叛,他虽只有十六岁,但已是军中极有威望的赤焰少帅。

  

  崖州叛军之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因此也用不着赤焰主帅林燮亲自出马。梁帝应允了林殊的请求,只是他尚未成年,不可挂帅。因此由聂锋将军为此次平叛主将,林殊为副将,整顿兵马,不日赶赴崖州平叛。

  

  自然,梁帝有他的私心。这几年,若有战事,他也着意不使林燮领兵挂帅,有用赤焰军时,纵然他不愿让林燮领兵,也要顾忌军中士气,只在赤焰军中选派主将领兵。每每做此种抉择之时,亦使梁帝心中不满的沟壑愈发难以填补。——身为帝王,军权命脉落入他人之手,是他不能接受的。

  

  赤焰军营中,众人皆在准备出征准备事宜,整备衣甲器械,清点粮草辎重,一切井然有序得进行着,营中肃穆,不闻喧闹。

  

  而林殊站在军营角落的树底下,提着剑在地上比划。

  

  若是不知情的人来看,见林殊神色严肃,还只以为他是为战事思虑,只有站在林殊近侧的卫峥才知道,他家少帅比划半天,地上也只有如一团乱麻曲曲折折的线,既不成行军图,亦不成文字。

  

  林殊心情烦躁,而其中原因,卫峥是清楚的。此次跟着大军出征的皇子,不是从前赤焰军人都熟悉的靖王殿下,而是靖王殿下的胞弟。

  

  “少帅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”卫峥一时无奈,“靖王殿下如今是参政王爷,他要跟祁王殿下学习,也是没办法的事情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嗯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景平殿下虽然性情张扬些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知道,祁王兄有心历练他……景琰也这样想,这没什么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只是,我还是第一次这样,我自己出征,景琰却留在这皇城中。”

  

  这世上,纵便是亲兄弟,也没有时时刻刻在一起的,征战沙场更没有一个人必要与另一个人一起的说法。因此卫峥哑然半晌,不知如何回答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崖州叛乱规模不大,在朝廷军队的镇压之下,极快便四散溃逃投降。

  

  比较棘手的,是海上的盗匪,若此次不一同除去海匪之患,沿岸渔民出海及居住的百姓皆时时处在隐患之中。

  

  当初,叛军勾结海匪,海匪登岸袭击,乱军便从两侧夹击崖州水师,崖州水师不敌,这才向朝廷求援。如今叛军在赤焰军的面前溃不成军,但海匪却仍盘踞海中小岛之上。

  

  若是换作别的主将和军队来平叛,到此为止也便完成了任务,即可班师回朝。但赤焰军并不如此,聂锋决意清除当地海匪,这也是林殊和萧平旌的心中所想,因此无不同意。

  

  主帐中,二人皆为清缴海匪商议对策。

  

  他们个性相似,在军事上的天赋才能皆异于常人,常理来说,珠联璧合当是幸事。——可是他二人,却不是能够彼此配合得当的助力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与萧景琰不同。萧景琰在林殊身边时,虽也会有见解不同之时,但他看似认死理,却比争强好胜的林殊和萧平旌更懂得包容,也会在认识到自己的错漏时及时认错修改,配合着对方的行动来布阵排兵。

  

  所以,二人多年相伴沙场,林殊和萧景琰往往配合默契无间,战场之势瞬息变换,他们纵然相隔数里,亦能于遥遥呼应间明白对方动向,或是一个眼神,或是一个简短的口令和手势,对方即能领会,同时转变兵势以应和另一方的攻击或是撤退。

  

  而林殊和萧平旌并无此种默契,少年性烈如火,都不是肯服输的人。

  

  这两个祖宗,一个是天家皇子,一个是极得宠爱的皇室中人,无人敢劝阻。聂锋沉着脸听他们吵了半晌,论起来,他们的计策皆可取,只是他们仿佛都跟对方有一肚子的火气,互不相让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如此,聂锋尚可容忍,反倒是林殊,他并非第一次上战场,从前帐中议事,亦不曾这般挑刺。此时对着萧平旌,却心浮气躁,步步紧逼。

  

  “都住口!”

  

  眼见二人互不容让,聂锋听得烦躁,当即喝止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二人私下有何龃龉,都可容后再议,但此刻不是意气用事之时!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仍是忿忿不平,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了林殊,林殊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样,对他的一点错处就紧逼攻讦。而萧平旌也不是温吞容忍的性子,被激得火气上涌,也不管林殊在战场上比他更有见识经验,只顾着与他争吵。

  

  他们到崖州时,已是六月下旬,方才争吵间,萧平旌已是口干舌燥,咽喉几欲冒火。林殊亦是如此。

  

  聂锋捏着额角,眼睛低垂看着手边的海事图,三人俱是沉默。他们不说话,其他将领更不敢出声。

  

  最后,是聂锋亲自敲定了清匪之策,大体仍按照林殊的筹划进行。主将命令已下,萧平旌也知道军令如山,只得按下心中不平,领命听从调遣。

  

  平叛之时,萧平旌曾亲眼见识了赤焰少帅白袍银枪的风姿,心中赞叹崇敬,只是对方性格实在恶劣,对萧平旌哪有一点点像兄长的样子。

  

  跟他吵完架,那胸中燃起的敬佩也瞬息化为灰烬,同时更加委屈,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林殊了,就被他这样针对。

  

  前些日子,萧平旌私下里托人找寻擅长仿人笔迹的李姓书生,同时悄悄打探悬镜司首尊夏江的行动,因此,根本无暇招惹林殊,且他最近跟林殊都不怎么见面。——当然也是因为林殊没来找萧景琰的缘故。

  

  然而即便如此,林殊还是跟他有仇一样,就更令萧平旌觉得这人人称赞喜爱的少年天才林殊,其实是个性子难测诡谲,不好相与的人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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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待续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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