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佛呀

萧七公主驸马

【苏靖】江上愿

  • 圆一发我对苏靖的江湖梦。

  • 架空江湖

  • 私设众多



从前有座山,山上,没有庙。

 

但是,山上有座萧家庄,萧家庄没有和尚。但是萧家庄,有一位庄主和他的七个儿子。

 

庄主是退隐江湖多年的武林盟主。七个儿子,有六个当年都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。

 

老七出生那年,武林盟主萧选,携家人归隐。从此不再过问碌碌红尘,江湖风云掀起的砂砾,吹不进决心退隐的前武林盟主眼中。

 

他那六个在江湖也是声名显赫的儿子,放下争斗和逍遥,跟随父亲上了山。

 

从此,在山上安心撸老七。

 

老七,叫萧景琰。从小就可爱,圆头圆脑圆眼睛,小手白白软软,抱在怀里,就是香香软软的一包团子。年长的哥哥们放下执剑持枪的手,逗弄牙牙学语的七弟,捏他白嫩透粉的脸蛋,惹出一串稚嫩可爱的笑声。老七张开藕节一般的小臂,抱着父亲的脖子咯咯笑。

 

萧家庄的宝贝啊。

 

春去秋来,夏逝冬至。

 

萧家庄的宝贝在萧家庄的庇护下长大了。真真是身姿挺拔、眉目俊朗的俏儿郎。

 

萧家庄主和一众公子们,眼瞧着萧景琰的脸蛋,那叫个悔啊。

 

怎么就是养不胖呢!当年可爱的婴儿肥啊,现在一手摸去都是骨头!

 

所幸,那双眼睛还是圆圆的,鹿眸善睐,睁大了瞧上人一眼,心都要化。

 

萧家庄的宝贝哟。要捂严实了。

 

萧景琰十三岁那年的冬天,贪玩跑下山——确切来说,还没有跑下山。

 

少年郎向往山下的世界,偷跑出庄,悄悄往山下去。只是还没有到山脚,就碰上了老虎。少年吓坏了呀,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庞然巨物。他双腿发颤,冷汗直冒,他想转头就跑,可是两腿冻在了冷雪里面。

 

萧景琰只恨没有好好跟哥哥们习武。老虎踏着新霁的雪,猛然嘶吼一声,张着血盆大口朝萧景琰扑过来。萧景琰双眼一闭。

 

只听一道怒喝。几声迅疾而来的脚步轻点之声,踩在雪地上。刀剑铮鸣。猛虎狰狞长吼。

 

萧景琰睁开眼,看见了大哥、二哥与五哥,他们赶来,救下了贪玩的少年。

 

温柔而沉稳的大哥,从来最宠爱萧景琰的大哥,在赶走了老虎之后,鬓角有些微的散乱,看着萧景琰的眼中,是失而复得一样的惊慌失措。他生平第一次打了萧景琰。

 

老二和老五立在雪地里,同样的有些形容狼狈。老二走上前,拉住气息不稳、拼命压抑着怒火的大哥,张了张口,终究没说什么。

 

萧景琰哭了。

 

不是因为他的大哥一个耳光。他知错了。他知道他的举动给他的亲人会带来多大的伤害的时候,他红着眼,在雪地里流下泪来。

 

 

萧家庄庄主搂着完好无损回来的幺子,在江湖传说里从来威严深重的眉眼间,被一点一点的脆弱和苍老打败。

 

萧庄主揽着幺子,将少年抱在腿上坐着,把少年的脑袋按在他宽厚的肩膀,一下一下地拍着少年单薄的背。跟他说。“景琰啊,不是爹不让你下山。山下啊,都是老虎啊,山下的人,都是老虎变的呀。”

 

萧庄主说到这,眸中的光,悠远地望向外面的长空。紧了紧搂着小儿子的手臂。

 

“老虎,都是吃人的吗?”萧景琰埋在父亲的怀里,突然就有些委屈,还冒出点鼻音来。

 

“老虎,可能不会吃人。可是,老虎一旦吃人,就连骨头都不会剩下。就算,”萧庄主目光冷寒,随即又化作一片平波无澜的暗潭,仿佛从没有什么投射进他的眼里,“就算是你一直养在身边的老虎,有朝一日,也会反咬一口。”

 

吃掉你最珍视的人。

 

萧庄主的夫人,正是被他曾以为最可以信任的手下杀死的,远比来自任何仇家的利剑更加让人无法抵御。萧庄主败了,他怀里抱着夫人在最后仍然死死护着的襁褓,那一刻的他无力又软弱。

 

武林盟主保护不了妻子。

 

他那样深爱的妻子啊。

 

萧庄主那一夜的失声痛哭,哭到声嘶力竭,哭到他的儿子们都不敢相认——这样的男人,会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父亲。

 

武林盟主拖着疲惫,以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样子,无声无息消失了。

 

这或许是连他的仇家都未曾想到的。

 

做出这样决定的萧家,对这个江湖,已经心灰至何种地步。没有人知道。

 

当然,也有不少人是在庆幸的,但是,跟萧家已经无关了。

 

 

从前有座山,山上有座萧家庄。萧家庄里有个老庄主和他的七个儿子。

 

老庄主跟小儿子说。

 

山下的人都是老虎,让他千万不能离开。

 

可是小儿子还是离开了。带着他养的狼。

 

 

“宗主……”梅长苏摆摆手,不在意地把长袖放下,掩盖了手臂的伤口,并示意让甄平安静。

 

甄平低着头,眼神瞥了一眼守在塌边,龇牙咧嘴的白狼。白狼嘴边的毛沾染了点点血迹,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男人。

 

甄平皱眉,咬着牙低骂,“不知好歹的畜牲。”

 

梅长苏淡淡看甄平一眼,没说什么,再次上前,迎着白狼警戒的眼神,在白狼的利爪不断摩擦着地上的羊绒毯,即将再次发起又一次攻击时停下。

 

梅长苏盯着白狼凌厉冷峻的兽瞳,“嘿,你很忠心,或许还应该很聪明。”梅长苏坐下来,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很轻松,甚至还有空摆正他的衣摆,却看得甄平胆战心惊。“我救了你的主人,和你,”他的眼神在床榻和白狼之间移动,然后摊开手,“可是在你醒来之后,你却阻止了我的大夫继续医治你的主人,或许你还没有适应。但是我想,你现在应该看到,我没有恶意。”

 

当然了,白狼并没有听懂梅长苏跟他说些什么。倒是床榻上的人,迷迷糊糊地醒了。

 

刚发出一声因为疼痛而变调的低喃,白狼立刻转过身,凑到床榻边。刚刚还威风凛凛,拒人千里之外的白狼,发出呜呜低鸣,以鼻端亲着主人的脸颊。

 

萧景琰渐渐恢复了点意识,梅长苏松了口气,有白狼在,他不便靠近。他不是奈何不了白狼,他只是敬重任何忠义的人,或是牲畜。他站在原地打趣,“公子总算醒了,现下,可让在下的大夫进来,为公子疗伤了罢。”

 

 

有萧景琰在旁边,白狼乖得很,只是眼神仍然冷冷地落在那些在萧景琰床榻边游移的人身上。

 

这些人里面,最后就剩下了一个梅长苏。

 

白狼懒懒地张张嘴,伏在羊毛毯上养神。

 

梅长苏坐在塌边,轻笑,看着榻上躺着的青年。他救过各种各样的人,但他并没有耐心去了解每一个人的故事。他给他们两条路,要么留在江左盟,为他做事,要么天涯路远,互不相见,但是,他们要为梅长苏留下一样相当的‘礼物’。毕竟,他梅长苏的钱,可不是天上掉的。

 

但是,或许给眼前的这个人一点特权,也没什么。

 

“不知公子是因何事,会受这样的重伤?”

 

萧景琰红了脸,有点不好意思,“夜里行路,不识路况,从山上摔下来的。”

 

“为何要在夜间行路?”

 

“夜间腹中饥饿,本想抓山中野鸡,结果……不慎摔下了山崖。”

 

梅长苏接不下去了。

 

“我叫萧景琰,你叫什么?”萧景琰也挺难堪,决定找点别的说,他觉得这个救了他的老虎精挺好的。

 

“在下梅长苏。”

 

“谢谢你啊,”梅长苏被小公子的笑容差点晃花了眼,萧景琰弯着鹿眸,梅长苏怎么看怎么顺眼的薄唇,继续开口,叫他,“梅老虎。”

 

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江左盟宗主,梅长苏。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闭塞的山里出来的小公子,居然能不认识他,不认识就算了,管他叫梅老虎是什么意思。

 

不管怎么样,你彻底引起了我的兴趣。梅宗主心说。

 

梅宗主笑眯眯地,声音温柔,循循善诱,“江湖上的人们,都称在下江左梅郎,景琰叫我梅郎,即可。”

 

梅长苏说的没错,江湖上的人都称他江左梅郎。可是,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,直呼他梅郎。

 

不涉尘世的小公子,还不知道这个称呼有什么意义。梅长苏这样说,他便不假思索,一双圆润的鹿眸真挚地看着他,“多谢你相救,梅郎。”

 

梅郎梅郎,不知是哪家情郎。

 

 

笑眯眯的老虎精梅长苏很体贴。他告诉萧景琰,他可以带他回去江左,那里有很多好玩的、好吃的,在那里,他可以更好的照顾萧景琰。

 

江左富庶,天润地酿。百姓安居,逸乐柔烟。曲临江幽深曲折如青练,环绕江左。可乘舟泛江上,吹箫和林声。

 

萧景琰听得心动,但还是歉意地笑了笑,拒绝了。“我之所以会下山,不是为了游玩,而是有不得不为之事。”

 

“何事?”

 

“求得一名医,为我父亲治疗头疾,我便要立即回山。”

 

梅长苏搓了搓衣角,让他轻易放小美人回去,他舍不得。江左盟虽不是开医馆的,可他偏巧就认识了一位大夫朋友,他那朋友虽然散漫不羁,可论医术却是绝对靠得住。

 

梅长苏当即安抚萧景琰,“实不相瞒,在下有一挚友。医术精湛,当称举世无双,令父的头疾,若有他看诊,绝对无虞。”

 

“当真?”萧景琰眼神发亮,勉强从床上撑起半边身子,以便更好的看清梅长苏的神色,“那位名医,当真肯随我上山医治我父?”

 

在此要说一声,梅长苏所说挚友,名唤蔺晨。在江湖上,是出了名的散漫浪子,随性潇洒。金银钱财他不屑一顾,阿谀奉承他拂袖离尘,但凡能合他心意,他即便赴汤蹈火,也要从阎王手底下抢人。可他若是悬壶济世的主,又如何能跟梅长苏这般的‘生意人’结为至交。

 

萧景琰一双鹿眸含着期盼,纤睫落光。梅长苏当机立断,卖掉好友,答:“当然了。”

 

当即,博得美人一笑。熠熠生光。

 

值得,太值得了。

 

 

梅长苏转头出了房间,朝坐在屋檐啃甜瓜的少年,勾了勾手掌。少年立时施展轻功,飞身而下,稳稳落于面前。

 

“飞流,苏哥哥有一件事要拜托你。”温柔地看着懵懵懂懂的少年,梅长苏小小地许以‘小利’,“你帮苏哥哥办好了。苏哥哥允许你,这一个月里,每天可以多吃一个甜瓜,好不好?”

 

俊朗如玉的少年咧嘴笑了,用力点了几下头,发尾也跟着摇摆。

 

嘛,这个月也就剩下七天了。

 

 

离家快半个月。萧景琰回到萧家庄的时候,忍不住心虚,想起十三岁那年大哥扇的耳光,萧景琰现在还能回忆起脸上火辣辣的疼痛。

 

可是他没见到他大哥。还有二哥四哥和五哥,都不见。

 

自然是都去寻萧景琰了。留下腿脚不便的老三,还有年纪较小的老六守在庄中。

 

“景琰!你……”老六看见萧景琰,又是喜,又是怨,终于还是一把抱住弟弟,没能说出责怪的话来。“你跑哪去了?”他想说的很多,想说病榻上的父亲差点气昏过去,想说哥哥们对他的担心,最后都没说出来。

 

老六皱着眉盯着出现在萧景琰身后的陌生人。老三也在此时踏上前来,“景琰,不介绍一下这几位贵客吗?”

 

萧景琰忙挡在梅长苏一行的身前,“这是我在山下结识的朋友,”萧景琰把手掌摊开朝上,指向夹在梅长苏与飞流之间,一脸不甘愿的蔺晨,“这位是蔺先生,他能治好父亲的头疾,是我特意请上山的。”

 

老三难掩戒备,老六更是一把将萧景琰扯回了身边。老三也并不避讳,道:“景琰,你未曾涉世,不知人心险恶。是人是鬼你还分辨不清,如何能随便将他们带上山来。”

 

萧景琰急了,他在山下,机缘巧合也曾见过蔺晨行医救人之术的高明,更加坚信他能医治萧庄主。正要辩驳,那厢的蔺晨突而双眼一亮,精神一振,挥开两边的人,兴高采烈的。“瞧瞧,瞧瞧。人家看不起我呢!正好,还看什么呀?走走走!”

 

还不等萧景琰挽留,飞流已然双臂使力,从他左边钳住白衣公子的腰,蔺晨挣脱无果,咬着牙憋着一口气,转头就瞪对此视若无睹的梅长苏。然,梅长苏未作理会,他上前,朝萧家人拱手施礼,一笑,“在下与贵庄小公子相遇,实乃缘分使然。公子落难,在下方有幸能向小公子施以援手。得知公子家中老父之事,感念公子孝重,才妄入贵庄。”

 

梅长苏停了停,带笑的目光轻轻落在人身上,看不出情绪。“在下与贵庄无仇无怨,实在是与小公子投缘,不忍小公子失望,才会有此一行。”

 

“三哥,六哥,蔺公子的医术我见识过。暂且试试吧。至少,也等大哥他们回来再做定夺,别现在就让他们走。”萧景琰拽了拽老三的衣袖,又看了眼梅长苏。

 

老三看了看七弟。想他七弟贸然下山,他心焦如焚,可是知他是为父亲而出走,甚至险些遇难,他又心疼得紧。老三的目光打量了对面的梅长苏许久,梅长苏便定定地站着,悠闲自在,不显一丝窘迫,任他的目光逡巡。

 

老三幽幽叹口气。梅长苏一行总算暂且留了下来。

 

 

庄中的信鸽放出,收到消息的萧家老大等人星夜兼程,赶回萧家庄。

 

一眼看见梅长苏等人,萧家老大倒是没有显出什么敌意,瞄了一眼瑟瑟躲在梅长苏身后的七弟,无奈又疼惜。

 

而梅长苏,也总算见识了萧景琰口中日日念叨的大哥是什么样子之后,说实话,挺嫉妒萧家大哥的。亲眼见着萧景琰在萧家老大的无言直视里,挪动着步子,蠕动至他大哥的身边。梅长苏心里的不满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
 

事情比所有人的想象,要进展得更快。作为萧家庄的第二把手,萧家老大在与蔺晨在屋内交谈许久之后,在第二日,同意了蔺晨对萧庄主的看诊。

 

蔺晨受好友相托,即使不甘愿,也尽心尽力不曾怠慢。而且自那一日的交谈之后,他觉得,萧家庄的老大,实在不是惹得起的人物。而这样的人物留在这小小庄中,也不知是武林之福还是武林之憾。

 

 

事实证明,蔺晨的医治是有用的,萧老庄主的头疾一日日地好了。

 

萧家人自然是高兴地不行,正说要好好感谢蔺大夫。蔺晨却拍拍屁股,挥挥衣袖,携走飞流,离开了萧家庄。临行前,倒是尽职尽责留下一副药方。萧家人找到梅长苏。

 

梅长苏温儒平和的一笑,道:“蔺晨就是这样的性子,各位要大张旗鼓感谢他,他反而要慌张躲走的,不必见怪。”

 

“那先生可知蔺先生往何处去?”

 

梅长苏保持着淡淡的微笑,道,不知。

 

是夜,月色皎洁,林叶轻动。梅长苏浅酌粢醍,醉眼朦胧,笑忆起友人。

 

蔺晨临行前,揣着手,笑嘻嘻的看他。

 

——小美人的父亲已经医好了,能不能抱得美人归,还要看梅宗主本事了。

 

梅长苏对月举杯,嘴角擒笑,遥谢挚友。轻道。

 

不劳费心。

 

 

萧老庄主好了。萧景琰高兴地围在父亲身边,又是哭又是笑。萧老庄主抚着幺子的头,眼睛看着静静立在一边的梅长苏,微微点头,“多谢先生恩德。请还暂留在山庄,让老夫为你设宴,聊表谢意。”

 

“不敢。”梅长苏低头,倒是没有推辞。

 

 

萧家庄虽小,宴席菜色竟也颇有食味。

 

梅长苏将面前的一盘榛子酥推到萧景琰面前,萧景琰疑惑,抬眼问他,“梅郎不吃吗?”

 

“我不能吃这个,会过敏,”想了想,梅长苏又道,“那很痛苦。”

 

萧景琰一下睁圆了眼,好看的黑色瞳仁中盛满遗憾,“那真是太可惜了。不过梅郎还是不吃的好。”

 

宴席还算其乐融融,萧老庄主对着梅长苏,是满脸的笑容,言语之间,更是赞不绝口。时不时夸梅长苏这样好,那样好。梅长苏浅笑得体地应了,萧景琰在一边见父亲夸梅长苏,不知怎的,也开心地如父亲在夸他一般。

 

萧家兄弟轮番地举杯敬梅长苏,梅长苏不推辞,含笑着一一接下,一饮而尽。

 

见哥哥们都敬酒,萧景琰看了看手边没动过的酒杯。

 

从小他就不被允许喝酒,理由不过都是——小孩子不许喝酒。所以直至今日,十八岁了还被当作孩子的萧景琰,没有怎么碰过酒杯。但是,梅郎是救命恩人,更是为他寻来名医,医治父亲。这酒他无论如何都要敬。

 

萧景琰红着脸举起酒杯,只是仍然悄悄瞄一眼父亲和大哥,见他们不作阻拦,萧景琰松口气。

 

“梅郎,这杯是景琰敬你的。感谢你仗义施手,既救我于危难,又找来蔺先生为父亲医治。景琰感激不尽。”

 

梅长苏至萧景琰说话之前,一直礼貌而淡然的微笑,此时隐隐约约加深几分,眸中印入暖辉,辉光之中,都是萧景琰红彤彤的脸颊。

 

“应该的。”他答得温柔,也答得认真。轻轻地告诉萧景琰,他为他做的一切,他都发自心底地视为,应该的。

 

小公子酒还未喝,竟感醉意朦胧。脸颊也如被烧灼,滚烫的热意几乎要烧到心口。

 

 

萧家庄的酒烈,萧景琰不曾如何沾酒,只一杯就已经晕晕乎乎找不着北。在原地转了几个圈,才被梅长苏搀扶着送回房去。

 

萧老庄主把六个儿子叫到书房,浓眉一拧,把桌一拍。房中除了老大坐在一边的椅子上,安安稳稳,其余几个儿子皆是身子一颤。

 

以为萧老庄主要吼人的几个儿子们,皆背脊绷直了,立在书房。萧庄主却在沉着脸盯了他们许久之后,哀叹一声,抚着额头。“那个梅长苏,你们怎么看?”

 

看儿子们面面相觑,不解其意,萧庄主简直要头疾再发。

 

“听见你们弟弟叫他什么吗!梅郎啊!”萧庄主的眉头拧出个深深的疙瘩,似乎对这个称谓颇有不满,“梅郎、没狼,什么没狼!眼前那么大一条大尾巴狼就在眼前,就快把你们弟弟叼走了,你们都看不到?”

 

木桌子在萧庄主掌底下发出砰砰响声。老大见弟弟们一脸震惊,也无奈,站起身安慰怒意上头的父亲。

 

“爹,这事也不能怪他们。梅长苏终究算是我们萧家的恩人,又是景琰带过来的,大家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。”

 

萧庄主深深看一眼老大,老大向来有主意,他便气哼哼地靠在椅背,问老大,“那依你说,当如何?”

 

老大静了许久,答案在嘴边,也已经在脑中想过无数次,真到要说出来的时候,就是要割人的血。割父亲的血,也是割他们兄弟几个的血。

 

“景琰,他还是长大了。”

 

萧家庄的宝贝哟,长大了。

 

 

从前有座山,山上有座庙。

 

庙里的老和尚跟小和尚说。

 

从前有座山,山上有个退隐的武林盟主和他的七个儿子。后来,小儿子跟人跑了。老庄主就让儿子们都离开了山,到山下去了。

 

老庄主后来呀,就在山上一个人住。坐在院里的老树下。等啊等,等来了一个老和尚。

 

老和尚是个少林和尚,厌倦了江湖纷扰,机缘际会来到此山,此庄。老庄主问了他几个名字,老和尚一一答之。

 

问及他的小儿子时,老和尚脸色一变,随即又是一面古井无波。

 

“小公子和梅公子,很好。”

 

“够啦,够啦。”

 

老庄主悠然笑了。

 

风吹起老庄主花白的须发。月上中天,老庄主望着,就想起了幺儿清澈圆润的双眸。

 

愿所有的从前,都能江湖安好。




END


评论(30)

热度(340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