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佛呀

萧七公主驸马

【苏靖/殊琰】我皇爷爷和他男人们的那些事3

  

  八月的时候,萧景琰正好满十七岁,赐封号靖,靖王府亦在此月落成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也如愿跟着搬了进去。他虽在祁王府住了几个月,但是到底与除了萧景琰之外的人不亲近,只怕萧景琰出去之后,把他扔在了祁王府。

  

  搬去靖王府后,萧平旌二话不说先占了萧景琰主卧旁边的耳房。萧景琰觉得颇难办,他弟弟在他府上,连个自己的院子都没有,却住在他旁边的耳房,说出去都让别人说他靖王小气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自八岁时受教于琅琊阁,染了一身的江湖习气,比起长林王府身份尊贵的二公子,他更像是恣意江湖、不拘一格的少年郎。尊卑等级于他如等闲虚事,他从不在意。

  

  若非他皇爷爷故去,他此时本该还在琅琊阁中,受老阁主教导,时时有父兄书信寄来,考校他功课。

  

  “七哥你理他们做什么?”萧平旌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,抬起头望着他皇爷爷,“我就是喜欢跟你一处,近些才好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他已经因为离皇爷爷太远,而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,也使皇爷爷没能见他一面就走了,如今有此机会陪伴皇爷爷,他说什么也要黏着萧景琰。

  

  还有更重要的是,他就是要气一气林殊,他要皇爷爷撇下萧平旌,萧平旌就越要跟着。他皇爷爷实在大方,林殊半真半假跟他抱怨一句自己成年之后,也不会被允准开府建衙,皇爷爷当即就表示靖王府有他一半就有林殊一半。

  

  ——这简直成何体统!

  

  在他皇爷爷面前从来没有体统的萧平旌如是道。

  

  在祁王府的那几个月,他就常跟萧景琰一处睡。少年身量纤纤,跟他哥哥挤在一张床上也并不拥挤。有萧景琰在身边,萧平旌晚上睡觉不安稳踢被子,也有他七哥捡起来给他盖上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感到难以言喻的温暖安心。

  

  “再说了。”萧平旌假意委屈,在床上坐直身子,“林殊来靖王府过夜,难道不是跟七哥你在一处睡?他都能跟你一起睡,我还只不过是在旁边房间睡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林殊不在,萧景琰闻言,也没有纠正他不该直呼林殊名字,只是摇摇头:“这如何一样?小殊在这不过偶然一两日的,你在我府上若常住,耳房狭小,怎么方便?”

  

  这话萧景琰说得实诚,萧平旌却欢喜起来,在他听来,这便是“亲疏有别”,表弟和亲弟终究是不一样的。他当即利落得翻身下床,急忙道:“自然方便!你我兄弟二人同吃同睡,如何不方便?到了晚上,咱们还能在廊下坐着,赏月喝酒,还省了穿廊过院的功夫,多好呢!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才多大,就想着喝酒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嘿嘿。”萧平旌在萧景琰面前,总是忍不住变成在长辈面前娇憨扮痴的小辈模样,扯着萧景琰的胳膊央求,“上次你们躲起来偷偷说话,我都听到了,林殊藏了一坛照殿红在靖王府呢,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吃!不许背着我偷偷的吃了!”

  

  萧景琰对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总是过多纵容,只有连声应好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靖王如今已经能上朝议事,便不如之前那般有闲暇,除了读书习武,还要学着处理一些朝政。

  

  他承教祁王,纵然不似林殊天资聪颖,好在足够刻苦认真,处理事务亦井井有条,便有不懂,亦有祁王从旁点拨,上手极快。

  

  于是还不必上朝的林殊,还有被萧景琰安排了功课的萧平旌,只能在靖王府干瞪眼。

  

  林殊倒不是没有别的玩乐,只是他习惯了要萧景琰陪他,更不喜欢他二人去游玩时,身后还要缀着个小孩,因此总会怂恿着萧景琰把萧平旌撇下。

  

  这便也成了萧平旌总要防着林殊的原因,他不过十三岁,来到陌生的环境,唯一熟悉的皇爷爷他不能像往常那样相处,他的惶惑无人诉说,还有个比他大两岁的表哥与他“争宠”,自然不乐意。

  

  今日,靖王下朝归来比往日迟了许多,萧平旌扔了笔急迎上去,还没来得及说话,萧景琰一只手按住了平旌的肩膀:“景平,兄长有事跟小殊哥哥说,你乖乖写功课,我一会要考你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萧景琰的表情不太轻松,所以林殊本还得意飞扬的眉眼也放下了,在萧景琰的示意下跟着他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讷讷得放了手,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,消失在回廊拐角。

  

  他心中隐隐不安,他知道在不久之后,祁王和赤焰、林家都会遭难,可是对于那个案件的细节他并不清楚。只知道是当时的悬镜司首尊夏江,命一李姓书生,模仿笔迹书写了一封告密信件,污蔑赤焰军谋逆,亦连累祁王入狱冤亡。

  

  案宗记录详尽,时间跨度之长,所涉之人众多,最后他皇爷爷主领翻案洗冤的过程,亦有详实记载。只是他当时看过便放在了一边。那几万沉甸甸的性命,记在竹简之中,已是往事如尘,封存在了书阁。

  

  至于他的皇爷爷,对于当年的事情其实很少与他细说,他总是笑着将萧平旌抱起来放在他膝头,听萧平旌说话,却没几时说起自己的事。所以萧平旌并不知道,引燃炸药的引线何时埋下,又将如何引燃。

  

  久等他们不回,萧平旌觉得无聊,干脆出府逛逛。只是还不曾出府,就碰见几个小孩趴在靖王府门前的石狮子上,往里头张望。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站住了脚步看他们,其中一个孩子见了他一愣,朝他笑着挥舞起手:“景平哥哥!这里这里!”

  

  看样子是认识的。——萧平旌却是第一次见,他不敢露怯,只得挺着腰背走过去,突然被那个跟他打招呼的小矮子拉住领子,脑袋也凑到他跟前:“景平哥哥!林殊哥哥和靖王哥哥可都在府里吗?”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在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小矮子神秘兮兮得招呼他蹲下来:“景平哥哥你来,有大事跟你说。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脸上不信任的表情太明显,小矮子睁大眼催他:“真的!不信你问景睿,是他偷听到的!”

  

  他旁边的孩子一下子不乐意了,推了他一下:“言豫津!你就知道出卖我!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听的!”

  

  小矮子嘿嘿一笑,不甚在意得拍拍对方的背安抚:“别生气嘛,你看这里都是自己人,谢弼是你亲弟弟,我是你好兄弟!景平哥哥也是我们一伙的,没事!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挑眉看着小矮子拍胸脯保证,心想这回好了,不必他问,就把人认全了。

  

  言豫津他是知道的,巧舌如簧、机言善辩之名天下皆知,是当时他皇爷爷朝堂之上的客曹尚书,出使四方,不辱君命。他也曾见过这言伯伯几面。只是另外两个孩子他却不曾见过,也不曾听过。

  

  靖王府门前车马行人不多,四个孩子脑袋对着脑袋蹲在府门口的石狮子底下。

  

  萧景睿有些犹豫,吞吞吐吐道:“我……我也是刚刚听到的,我父亲今日下朝回来,跟我母亲说起,祁王殿下向陛下进言要裁撤悬镜司……还说,嗯……还说贤明君王,都是不会设这样的爪牙,会、会使人心惶惶之类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谢弼问:“那陛下可说了什么?”

  

  “这还用说,”言豫津接道,“陛下可是当着百官的面,狠狠骂了祁王殿下!陛下什么时候对祁王殿下动过这样的气?”

  

  “靖王哥哥跟祁王殿下的关系这么好,怎么没有为他求情吗?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瞥一眼谢弼,出言维护:“皇长兄这般受宠尚且被责骂,我七哥求情又能如何?”

  

  “唉,就是啊,所以听说陛下是连靖王哥哥也一起骂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噎了一下,看向言豫津问:“怎么?”

  

  言豫津道:“因为靖王哥哥帮祁王殿下说了句话,也被骂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顿时心里便有火,他皇爷爷在他太爷爷面前不受宠他知道,可是有着宠爱万千的祁王对比,再看他爷爷,他就替他爷爷不平。

  

  萧景睿悄声道:“陛下这回应是真的动气了,还罚了祁王殿下三个月俸禄呢。你说这事要是被夏首尊知道了,他会不会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这有什么,祁王殿下毕竟是皇子,夏首尊还能怎么样呢?”言豫津撇撇嘴,想起夏江那张阴沉的脸就哆嗦,“我看祁王殿下的建议就很好!”

  

  萧平旌蓦的手指冰冷,他像是看到了打开那扇灾难之门的钥匙,正插入了锁孔之中,而祁王甚至不知他已经拧动了钥匙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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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待续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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